“管理好东方魔界,弘扬佛法。还有,让你那位狼兄别去招惹天界——切记——”
罗云已经走远了,远在天边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但是他的劝告还是只字不漏的传进了我的耳朵,声音洪亮,估计凌川也是听的见的。
看着远处飞舞的红色幻影蝶,看看被摔的粉碎的紫玉合欢盏,一场如梦如幻的婚宴就这么潦草的结束了,是彻底结束了。
罗云他们走了,天空中的花雨停了;无垢龙君吞吐的云雾散去,赤渊海上空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小小白他们躲躲闪闪的站在远处,不敢靠近,或许是怕凌川,或许是怕我。。。
哈哈——
我又成了一个人,大婚当日,夫君惨死在我的面前,何其悲乎!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周身上下却是一片轻松,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甚至心里面暗自叫好,好在我还是一个人——
我回身看了看四周,想找一棵树,我喜欢倚着一根阔枝躺一会抑或坐着喝几口小酒,却发现堂前屋后的合欢树已经碎在地上,成了一地齑粉。
“对不起——”
不远处的凌川甩过来一句话,肉肉的,和他平时的刚烈十分的不相称。
我扔过去一坛子酒,不愿多说。
主要是我心里思绪太多,太乱,太杂,一时感觉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和凌川说什么。
凌川举着坛子一饮而尽——
很快,外面的侍从们小步跑了进来,应该是凌川把外面的结界给撤掉了。
他们安静的分了一下工,利落地收拾院落,又施法重新催生院落的枝叶。
我无心看他们那谨小慎微的模样,自顾自的走向了喜房。
碗口粗的红烛把喜房烘的暖暖的,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好闻的甜香之气。
我刚要伸手揭开通红的喜被,钻进温暖的被窝。我想把自己包裹起来,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单纯的干喝酒——
“唰——”我还没等反应过来的,两名侍女闪电般的撤下了满床的红艳,另两名侍女把我平时惯用的藕荷色被褥铺了上去。
前前后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行完礼小步撤了出去。
走之前还没忘了把门口的一对金玉鸳鸯敛了出去。
算了,随他们吧——
那一日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几时睡着了,只是朦朦胧胧的记着我把酒坛子扔在地上,酒坛子撞击声特别刺耳,我一生气,卷起一地酒坛子从窗子上推了出去。
不知道是酒坛子推歪了,还是窗户关得太严了,反正是一堆的酒坛子没从窗户出去,而是把旁边的墙撞出了个大窟窿。
看着那个窟窿,看着旁边的两只熊熊燃烧的蜡烛,我想起了当年在云谷的那个山洞。
山洞里挂着的是我的画像,而这个墙洞里面坐着的是我的真人。
那一晚上,我又唱了《云谷瑶》,唱了很多遍。
最后之所以停住,应该是我用力过猛把琴弦拨断了才罢休的。。。
当然,这些经过也是我从自己的断弦推断出来的,而《云谷瑶》这首曲子就在我那晚上一遍一遍的吟唱过程中,竟然成了赤渊海圣宫的流行乐曲,大家总会不自觉的哼出一两句曲子。
不过,没人敢在我面前哼曲子,这些都是我在无意中听到的。
魔界的众人,都知道他们的魔尊曾经在天界呆过;可是,他们应该没有人知道,当年的魔尊在天界待得是多么的卑微,多么的凄惨。
迦尼是过了三日才出现的,出现的时候还吊着一只胳膊。
而出现这个情况的原因是怪凌川的出手太狠和迦尼的护主心切,据说两人在我大婚那日在宫外大战了一场,最终以迦尼被打伤晕倒而告终
当然,迦尼和凌川都没有给我说这些,迦尼打了败仗为了脸面闭口不提自己受伤一事,一口咬死是不小心摔的,而凌川却在我大婚当日关闭了大将军府,闭门不出。
她不承认是被打的,我也就不问了,不过我相信以迦尼的脾气性子,这个亏早晚得找算回来的。
我看着一只手还在给我簪头花的迦尼,一阵心暖:“迦尼,我想去人间一趟,我想先找流穗问个明白——”
迦尼皱了皱眉,嘴巴也撅起来了,显然是万分的不乐意:“公主,别折腾了,要不是这个暮云,您现在在咱们六重天过得得有多舒心啊——没准这会小公子都能满地跑了——”
我佯装生气:“放肆——”
迦尼立刻后退两步,跪地:“公主饶命——”
看来是当年在六重天对他们管理的过于严苛了,而今都当过魔尊的人了,还动不动就跪地求饶。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迦尼本来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一脸委屈的嗔道:“公主,您净吓唬我——”
“好迦尼,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哈——”
“真拿你没办法”
“那你说嘛,我该怎么办?我是去人间呢?还是去人间呢?还是去人间呢?”
我使劲的摇晃着迦尼,就像要把一棵甘蔗树给摇晃出水来一样。
迦尼被我晃得头晕,连忙摆手:“停停停。好吧,等着,最多一日,给你流穗的准确位置——”
“好迦尼,善迦尼,最美——”
我话还没说完,迦尼已经逃也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