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从房中出来,神色看起来较前日轻松许多。
他看向门口站着的赵决:“回陛下,舍妹已经苏醒了。”
赵决点点头,“令妹无事,朕也就安心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齐少峰,此时着急地上前,“阿南,阿敏可有说她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只是有些头晕而已。可能是昏迷的太久的缘故。”司徒南回复道。
“既是这样,我去看看她,跟她聊聊天或许能让她精神好一些。”齐少峰说完,作势要进入屋内。
司徒南拦住他,“少峰,晚点再进去吧。阿敏,现在还有一些疲惫。有崔姑娘在里面照应,应该没事。”
齐少峰闻言,也止住了脚步。
“既然人已经醒了。那是不是这件事就可以……”
没等常尽欢说完,司徒南一脸严肃地打断道:“不行。虽然现在阿敏醒了,但这件事是发生在你们大周,无论如何我也需要个交代。我并不在乎这件事是谁做的,我只在乎你们大周能不能让真凶伏法。”
赵决没有接话,反而是问赵行川,“行川,你认为呢?”
“儿臣以为我们大周确实应该给司徒使臣一个答复。既然,刚才发生的袭击事件是七弟亲卫所为,那还是从七弟这里入手查起。”
赵决看向谢徽,“老七,你有意见吗?”
“没有。”
常尽欢眼带顾虑地看着谢徽。
“好。就请司徒使臣再给我们三日时间,三日之后定当答复。”赵决说道。
司徒南也给了赵决面子,应允下来。
深夜。
一名黑衣人偷偷摸进了司徒敏的卧房。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床前,然后举起匕首就要扎下去。
可谁知本该安睡的人猛地掀开被子,朝他的眼睛撒了一包粉末。
黑衣人下意识地倒退几步,用手抹了抹眼睛。
他本想再一次进攻。
突然,屋内的烛光全部被点燃。
常尽欢从门口进来,“等你好久了。”
黑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他立刻朝着门口冲了出去。乔一与他过了几招后故意放跑他。
常尽欢问崔悦:“药粉都撒干净了?”
“放心吧,这是西戎的药。他跑不掉了。”崔悦胸有成竹。
说完这个,常尽欢带着众人追了出去。
黑衣人跑到宫廊的尽头,一抬头便发现,谢徽持剑站在前方,身后是赵决和一众官员。
“你逃不掉了,齐少峰。”
黑衣人看看后方的追兵,又看了一眼谢徽。
他摘下面纱。
果然,正是齐少峰。
跟过来的司徒南脸上有不解,有痛心,“少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少峰笑了笑,“阿南,有些事情没有为什么。”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没有原因的恶人。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他不是你们魏国人,而是西戎的子民。我说的对吧?齐少峰。”常尽欢说道。
“常小姐,你说我来自西戎可有凭证?”
常尽欢心道,这人还在垂死挣扎。
“要凭证,我当然有。阿悦!”
崔悦上前,“刚刚我撒的毒粉,是来自于你们西戎,如果是别的地方之人,眼睛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正常视物。但是你一点事儿没有,只有一种可能,你是西戎人,因为西戎的人自小便与各种毒物生活,早已百毒不侵。”
常尽欢看着齐少峰,“这个答案满意吗?”
齐少峰闻言,仰天大笑。
“你真的很聪明。没错,我是西戎的人。做这些事,目的就是破坏你们大周与大魏的关系。”齐少峰以剑指着常尽欢,“可是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
“第一因为毒药,第二因为你太过安静了。”常尽欢没有说明的是,发现齐少峰其实主要是因为系统提供的信息还有那日刘汾从大周资料库里查到的资料。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我?”齐少峰问。
“那些东西不足以成为铁证。”谢徽持剑慢慢靠近齐少峰,“所以,我们联合司徒南设局让你误以为司徒敏已经醒了,逼你自露马脚。”
“呵,是我大意了,我还以为你们居然真的可以解了西戎的毒药。”齐少峰自嘲一笑。
“说吧,你是受谁指使?如果大周没有人做你的内应,你是不可能下毒的。”谢徽问。
齐少峰眼神不经意间瞥见站在赵决身旁的赵行川。
而此时,赵行川也看向齐少峰。
赵行川慢慢从怀里拿出一个系着红绳的玉石。
而齐少峰眼神微变,说道:“毒是我下的。我们西戎之人想要下毒,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为什么?阿敏对你那么好,你知不知道她……”司徒南语气里有不理解有痛恨,但更多的是惋惜。
“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下的毒不至于要她的命。”齐少峰看向谢徽,“来吧,动手吧。”
谢徽此时反倒把剑收起,“我不杀你。你该死,但也不能仅由我一人惩之。”
齐少峰看着谢徽,眼里尽是佩服,“你若是有机会成为君主,必能造福一方百姓。只可惜,当初我遇见的不是你。”
他回头看向司徒南,“阿南,我们都是这个乱世的草芥,无论生与死都不能影响这天地变化。所以,日后活得开心一些。还有,替我跟阿敏说一声,抱歉。”
说罢,齐少峰举起长剑划破咽喉。
谢徽冲上前去拼命按住他的伤口,却没有任何意义。
齐少峰动了动嘴,最后没了生气。
这一场对弈看起来赵行川是又输了。
他回到宫中后将宫人们鞭打了一个时辰之久,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没想到这个齐少峰也是这么无用,早就知道当年就不应该救他。”赵行川在烛光下擦拭着钢刀。
“殿下,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下属问道。
赵行川刚要回答,就听到孩子的哭声音。
“谁在哭?”
“回殿下,是……是齐少峰的儿子。”
赵行川了然,就让侍女将孩子带进来。
他逗了一会儿后,突然直勾勾的看向小孩,“你爹爹没有把我交代给他的事办好。所以你要受惩罚了。”
说罢,他举刀将孩子的头颅割下,鲜血瞬间溅在窗户上,仿佛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赵行川擦拭着刀口,“你们继续给我盯着司徒兄妹。”接着,嘴里擒着一抹笑,“谢徽,常尽欢,你们给我等着。”